黄芬芳和顾老太在门前嘀嘀咕咕地说了许久,最后不知道达成了怎样的协议,临分别前两人的面色都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黄芬芳警惕地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被拆打得满是破败的院子,用手挡住嘴压低声音小心地说:“顾家嫂子,家里窝了这么个来历不明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玩意儿,你可得千万小心。”
“万一这是个心狠手辣残人性命的,激怒了那后果可是了不得的!”
原本就后怕得不行的顾老太听到这话,六月的天儿愣是打起了寒战。
鬼神之说缥缈得很,谁也说不准几分真几分假。
可如果真是什么精怪厉鬼,那哪儿是人能招惹得起的?
万一被这种东西害了性命,那就是到了阎王爷跟前也找不到说理的地儿啊!
顾老太深深吸气擦去额角上不断浸出的冷汗,哆嗦着唇说:“你放心,我晓得分寸,大不了这几日装作看不见她就得了。”
“只是你说去请老神仙的事儿可不能耽搁,你得尽快把老神仙请回来,不然那可是要坏了大事儿的!”
黄芬芳捏着袖口里顾老太给的银子,信誓旦旦地拍着胸口保证。
“顾家嫂子你还能信不过我吗?那个老神仙是十里八乡出了名儿的神人,驱邪拿鬼这种事儿他最在行了,最迟三日,我一定把老神仙请来,只是……”
她迟疑地搓了搓手,小声说:“那东西说不清来历,也不知道到了阳世间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万一起了害命的心思,只怕是要出麻烦事儿。”
“你要不找机会把她跟顾瑀隔开,也省得万一……”
“不用。”
说起顾瑀的安危,顾老太面上浮出一丝不耐的同时咬牙说:“那孽障命硬得很,轻易死不了。”
“你只管尽快去请老神仙就是。”
顾老太话说到这个份上,黄芬芳讪讪一笑踮着脚小跑着走了。
顾老太站在门前目光恨恨地看了一眼顾瑀在的屋子,用低到难以分辨的声音说:“要真被索了命去,那才是老天开了眼呢,就……”
“娘!”
“我听说顾云在家被人打了?哪个不长眼的畜生对他下这么狠的手?!”
一个拎着小包袱的年轻妇人冲到了顾老太的跟前,身后还跟着垂头耷脑的顾云。
顾老太只念着心疼顾云,一时没顾得上搭腔,可谁知妇人将手里的包袱往顾云手里一塞,撸起袖子就要往屋里冲。
“谁打的顾云!”
“给我滚出来!我今儿……”
“翠芬你回来!”
“回来!”
顾老太着急忙慌地把往前冲的胡翠芬拽了回来,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又像是怕什么似的,拉着她走出去老大一截才低声说:“可不兴这时候赶着进去!”
胡翠芬不满地瞪起了眼。
“咋就不能进去?”
“就算是担了个大嫂的名头,那也只是个刚进门的新妇,她凭啥打我家顾云?顾云是要读书奔前程的,是她这种下三滥的人能碰的吗?!”
“我早就说了,不该招这么个有名儿的寡妇命进门,不然万一给家里招祸怎么办?你瞧瞧你瞧瞧,我才回娘家待了两天,就把顾云打成了这样,这要是日子久了,那……”
“哎呦!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吗就冲我嚷嚷?”
“都跟你说了,小点儿声儿!”
顾老太生怕外头的喊声会把屋内的人引出来,耐着性子摁住了暴躁的胡翠芬,凑近了在她的耳边飞快说了几句话。
暴怒中的胡翠芬听完这话脑子立马就是嗡的一声响。
她煞白着脸说:“娘,你该不是胡说的吧?这咋可能?你是说……”
“菩萨呦!这话可不敢胡说!”
“她娘家后母来了亲眼瞧过的,那还能有错?”
顾老太心慌地摆手打断她的话,难掩紧张地说:“有这么个精怪在,这家里就是寻不出消停的地儿了,你们在家不妥当,干脆你带着顾云回家去避一避,等找来人处置利索了,我再去叫你们回来。”
若论撒泼耍浑,胡翠芬和顾老太都是一把好手。
可要说起惜命,这二者也是不相上下。
原本是想着来找苏锦麻烦的胡翠芬听到这儿也顿时没了再停留的心思,当即头也不回地抓起顾云扭头就走。
顾老太搓着手心急地在原地转了几圈,左思右想后索性轻手轻脚地进屋,被能搜罗到的家当全都带上,屏住呼吸快速跑了出去。
在门前有人遇见了,奇怪地问:“顾家婶子,你这是要往哪儿去?”
顾老太小心地把腰间鼓鼓囊囊的荷包藏好,勉强挂出一抹笑说:“没啥,就是想着我家大妮儿还在她舅舅家住着呢,惦记着回娘家瞧瞧。”
她说完匆匆就走,问话的村民见状带着困惑砸了咂嘴,小声嘀咕:“我听说她家顾瑀昨儿个才浑身是血被人抬着进的家门,这时候不想着在家看顾儿子,还惦记着娘家兄弟和姑娘赶着出门,这人咋想的?”
在一旁听了这话的妇人扯着嘴角呵了一声,习以为常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
“别说娘家的兄弟和姑娘了,就是她娘家的一条狗,也是比顾瑀的命更重的,只怕是顾瑀死在了家门前她都懒得去搬呢。”
“话也不能这么说,她不是还花银子给顾瑀娶了个媳妇儿吗?要不是使了银子出去,就顾瑀那样的混子,谁家的姑娘敢嫁?”
“你这就是捡了半截话头没听着前因的糊涂人了。”
“你还不知道吧?她给顾瑀娶媳妇儿,是因为有庙里的姑子算卦,说娶个媳妇儿能挡顾瑀带来的煞,不然你以为她能舍得?而且你也不瞧瞧她给顾瑀娶的什么人,那可是苏家克死了两个男人的寡妇女!”
说到这里,妇人扯着嘴角撇撇嘴,唏嘘着说:“这知道的是亲娘给儿子娶媳妇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担心顾瑀长寿呢!”
“嗐,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
门外的议论声逐渐传远,站在院子里的苏锦转头看了一眼坐在门槛上的顾瑀,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谁都以为隔着一道门说话的声音小,屋里的人听不到。
实际上他们什么都听到了。
四目相对无言半晌,顾瑀艰难地动了动到处都是刺痛的胳膊,沙哑着嗓子说:“你是山里来的精怪?”
“吃人肉喝人血的那种?”
从某种意义上说,苏锦的祖上的确是精怪,但是血统传承到她这一代,已经被稀释了无数遍。
不管是从外貌还是灵魂上说,她都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
而且,杀人害命吸魂嚼骨纯属诋毁好吗?
苏锦面无表情地看着顾瑀,磨着后槽牙说:“我就是真的吃人,就你这样的我也不稀得张嘴。”
血不滋啦的一看就硬邦邦的,谁乐意没事儿下口啃这样的桩子塞牙?
有这闲工夫,去酒楼好好吃几顿不香吗?
顾瑀闻言眼中戏谑渐浓,索性扯了根凳子摆在胸前趴着,没什么精神似的懒洋洋地说:“那就没事儿了。”
“这几日她们大约都不会回来,正好落个清净。”
他说完就不吭声了,闭着眼晒着随时都会沉没下去的夕阳,浑然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苏锦见状心里生出一种说不清的微妙,顿了顿才说:“你都问过我了,那现在换我问你?”
顾瑀漫不经心地点头。
“你说。”
苏锦咽了咽口水,发出了来自内心的疑问。
“你真的是亲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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